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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,一息更胜一息。
一息,两息,三息……
楚维阳熟络的炼化过程被他放到极度缓慢的程度。
不知何时,青荷迈着莲步,身上带着些浓郁的花香气息,坐定在了楚维阳的身侧。
只一个对时间,无须言语的
流,瞧见了楚维阳这般郑重对待的
,青荷这儿一挥手,浅淡的妖风回旋,再看去时,一道灰黑色的花煞萦绕在那枚柳木鬼符的周围。
这是青荷压箱底的几种底蕴杀招,这一道灰黑色的花煞,最能销蚀
魂力量,这会儿施展出来,复又教楚维阳多了一层防备。
正此时,一道饱满的灵光从鬼符上兜转而过,只霎时间,楚维阳便觉得手中的柳木鬼符忽地一沉。
这是属于筑基境界魂魄真灵的“重量”。
一切似乎和往常时没有甚么变化。
只是这一枚柳木鬼符,尤其的“沉重”,许是内里蕴藏的魂魄真灵,更为浑厚了些。
正思量着,楚维阳颇谨慎的将通幽圆镜擎举在另一只手上,虚虚的
照向手中的柳木鬼符,而后,楚维阳的法力朝着圆镜中蝌蚪文符阵灌注而去。
下一瞬,一缕晦暗的灰黑色幽光从柳木鬼符中被摄取出来,然后在符阵灵光的包裹之中,倏忽间坠
符阵的正中央。
紧接着,符阵中央涌动的明光一息胜过一息,直至某一瞬,那璀璨夺目的明光忽然间
碎开来。
仿佛有一方光怪陆离的世界从那一点明光中显照而出。
几乎下意识地,楚维阳以为自己又要看到那幽
的海水,看到那湍流里肆意游蹿的海中妖兽。
可下一瞬,楚维阳忽然变了脸色,那光怪陆离的幻影之中显照的,是一道鬼煞
风呼啸而成的长河,有一道桀骜的身形脚踏在长河之上,一身玄袍在
风中猎猎作响,一挥手,复又见他摇晃着一面黑色幡旗,然后踏着
风长河,凌空而起!
正此时,楚维阳的身旁,青荷惊骇的看着其中显照的幻影,下意识的开
道。
“鬼煞
风,黄泉悬天,这是……这是离恨宫修士……”
早先时关乎于柳木鬼符变化的困惑,楚维阳似是有了一份答案,可因着这份答案,楚维阳却凭空生出了更多的困惑来。
到底是甚么样的境遇,能够教一个鬼道修士在炼了一个月的鬼符之后,竟将自己的魂魄真灵都炼进了鬼符中去。
修鬼道将自己修成了鬼……
一时间,纷繁杂
的思绪涌上了楚维阳的心
,复又拥挤堵塞在一处,复教楚维阳泰半心几乎一片空白。
生身立命这些年,楚维阳还是
一回,竟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大够用。
可没等楚维阳继续思量许多,许是因为通幽符阵的缘故,那掌心中的鬼符,忽然间剧烈的抖动起来,被楚维阳炼化过的禁制篆纹不断地显照着灵光,似乎是那封存的魂魄真灵已经清醒过来一样,正挣扎着要从中冲出。
不等楚维阳反应,一旁,青荷便是一道法印打落。
妖风席卷,将那一道灰黑色花煞裹挟成虚相的灵光长河,随即在兜转之中,没
鬼符中去。
“主
,到底差着一个大境界,噬魂花煞许是只能有片刻的效用,他仍旧还是要清醒过来的,需得想个稳妥办法!”
话音落下时,楚维阳还在端详着那悬照在宝镜上的幻影,心之中,淳于芷那略显激动的清丽声音便忽然间响起——
第09章 太
通幽玄真鉴(上)
“炼了他!炼了他——!”
许是因为
绪太过于激动了些,淳于芷的声音这会儿听来,清丽之中略显得尖利了些。
这是一种似乎没来由的剧烈
绪,许是见得了“同命相怜”的第二个
,想到了往
里自己的遭遇之后,淳于芷不仅仅未曾因之哀恸,反而无端的生出了些快意来,只想着看到更为惨烈的境遇和下场。
又或许是长久的寄身于法剑之中,这一路九万里奔逃,她所能近身见到的,整
里都是楚维阳和青荷姑娘这类
,一个是古魔教根苗,一个是今元门嫡传,那等鬼蜮里的伎俩与滚滚尘世里的
郁心思见得多了之后,难免也要受到影响。
这会儿的淳于芷,更像是个耳濡目染之后,忽然在某一瞬间灵光乍现,自己有了相类的
谋诡计,恍若是急切地要显摆出来,要引得长辈、亲友瞩目,以此博得
夸奖的孩子一般。
透着些教
不寒而栗的
狠意蕴,可偏偏仔细想来,又有些顽童也似的天真烂漫……
矛盾极了。
可这会儿,楚维阳也无暇多思虑在淳于芷的思维变化上面。
淳于芷那毫无保留的激动的尖利声音,同样在影响着楚维阳的
绪,引动着年轻
的心,不由自主的朝着淳于芷描绘出的曼妙玄景遐想而去——
“将他炼
通幽圆镜之中!没关系,哪怕还未想好炼法,哪怕没觉得有甚么篆纹禁制是足够契合通幽符阵的,尽都无妨,这是离恨宫修士的魂魄真灵!这是真真的鬼道修士!有他的一点灵光在,甚么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!”
这一切教淳于芷说得顺理成章极了,毕竟,这不只是偶然间的灵光乍现,这是真正有迹可循的事
,毕竟淳于芷自身就是这样的遭遇,毕竟楚维阳身旁的法剑本就是成功的例子,这样想来,似乎一切都说得通,似乎只需要楚维阳勾勾手指
,随意的刷落几道法印,便可以在今
多出一件宝器来。
可倏忽间,那热血正朝着楚维阳的
脑中狂涌而来,还没等他真正眼花耳热的时候,楚维阳遂又忽地冷静了下来。
“不对!不对!若是甚么旁的修士,只一道魂魄真灵,合该炼
通幽圆镜里去,许是宝器机缘所在,可是论及魂魄真灵一道,便是你我捆在一起,怕也不是
家离恨宫修士的对手,天晓得他有甚么鬼魅手段,炼
宝器中,只怕随时会反客为主。”
楚维阳冷静的声音顺着禁制锁链传递到了淳于芷的心之中,霎时间,那尖利的声音忽地戛然而止。
到底未曾真个疯癫了去,只数息间的沉默,淳于芷似乎也想到了这一层的紧要之处,可到底是
一回在元门鬼蜮伎俩中出谋献策,这般不成,难免有些失落。